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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於 2022-03-22到 Mirror 閱讀

【3/5】迷幻药“粗略指南”:探索迷幻药的历史、体验、科学、安全和商业

这是迷幻药“粗略指南”五部的第三部。如果你想对这一主题有更深理解,请继续阅读其他部分。

第三部是关于迷幻药的科学。系列的其他部分还包括,第一部:迷幻药的基本介绍和简要历史;第二部:迷幻体验;第四部:迷幻药的安全;第五部:迷幻药的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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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迷幻药的科学

(揭开面纱!)

药理学

Credit: Scott Evans (@scottsweb) on Unsplash

迷幻药是一些对我们大脑有影响的化学物质,要了解迷幻药的化学特性,我们必须从血清素开始。5-羟色胺(5-HT)是一种神经递质,有助于将信号从大脑的一个部分传递到另一个部分。它对各种大脑功能有影响,包括情绪、性欲、睡眠、食欲、记忆、学习等等。

虽然,如果直接将抑郁症等疾病归咎于血清素的不足,逻辑过于粗暴。但可以确定,血清素水平的上升能改善上述问题的症状。因此,为什么许多抗抑郁药是 SSRI(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形式的,这些药物通过抑制了身体对血清素的再吸收,从而增加大脑中血清素的水平。

那么迷幻药呢?许多迷幻药(包括 LSD、裸盖菇素(Psilocybin)、仙人掌(Mescaline)、死藤水(DMT))被称为血清素受体激动剂。这里的**“受体”**,指的是此类药物和主要和大脑中的血清素 5-HT2A 的受体位点结合。而这里的激动剂,是指它们能近似预期化学物质(译者注:如5-HT)对特定受体产生影响(不过,迷幻药如何通过 5-HT2A 受体诱发感知和认知变化的准确机制仍然未知)。迷幻药中的这些分子还会对和受体有不定量的结合,这也是不同迷幻化合物存在的不同效果体验的原因之一。

下图来自 1999 年耶鲁大学关于“血清素和致幻剂”的论文。在该论文中,他们强调了血清素(5-HT)、LSD 和赛洛辛(Psilocin)之间的结构相似性(裸盖菇素(Psilocybin)在消化道中分解成赛洛辛(Psilocin))。


应用

Photo by Sean Sinclair on Unsplash

迷幻药的应用非常广泛,我们分别从健康和疾病的角度来看看这些问题。

这是一个很长的列表,也很容易让你觉得迷幻药是一个天方夜谭里万能药。(就像那些在印度 WhatsApp 上分享的关于柠檬汁和姜黄的文章,说这些土方子能治愈从慢性心脏病到癌症的所有疾病。抱歉,忍不住想插入这个笑话!)不同的是,列表里的这些状况还是有其共同之处的,因此,让我们将视线转向神经科学的简化视图。


神经科学

似乎,这里的奥秘可以在我们大脑中被称为“预设模式网络”部分找到解答(说“似乎”是因为其中大部分是前沿研究,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同时,大脑的神经可塑性也是重要原因。预设模式网络(DMN)是大脑中的一组结构(包括前额叶皮层),它们负责我们的许多高级功能——包括深刻思考、自我反思、心理时间旅行(思考过去或未来)、情绪、记忆、计划。大脑的这一部分在进化上来说是人类大脑中最新、也是最先进的部分,这部分大脑是我们人类与其他哺乳动物不同的原因,有一位神经科学家称它为神经交响乐的管弦乐队指挥。

想一想所有那些区别于其他哺乳动物的功能,它们是我们之所以成为我们自己的原因,是我们身份形成的关键,是我们自我的所在地!上面列出的那些心理健康状况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它们总是和不断重复的脑回路以及毁灭倾向的叙述有关。一个快乐的大脑是柔韧而灵活的,抑郁、焦虑、执迷和上瘾,这是一个大脑过于固化僵硬后的不幸后果。脑中的回路和通道变得顽固死板——大脑中的秩序已经过多,再无益处可言。回想一下我们的雪山比喻,积雪变成了冻土,轨道定型,再难另辟蹊径。这就是预设的模式网络(DMN)过于颐指气使导致的。

2012 年,伦敦帝国学院神经精神药理学中心 Robin Carhart-Harris 领导的一项研究发现,在迷幻旅行中,预设模式网络(DMN)被抑制。这意味着病人不再过度分析、过度反思、对未来过于焦虑或对过去感到沮丧,他们能更多地关注当下,产生更多链接。DMN 是我们自我的所在地,所以降低大脑的这一部分导致了自我的解体,也有人称之为“自我死亡”。

帝国理工学院罗宾-卡哈特-哈里斯(Robin Carhart-Harris)领导的一个类似的研究小组,在 2014 年的一篇论文中提出自己的发现:迷幻药作用下的大脑相对安慰剂对照组的大脑能有明显的不同。具体来说,大脑的不同区间建立了更强的联系,引发了更多的“突破性”思维,这些突破既与个人的生活有关,也与个人的工作有关。

在上面的图片中,不同的颜色代表大脑的不同功能区间。在左边,粗线条表示,大脑相同区间之内有更强的联系。而在右边,代表强联系的粗线条连通了各个不同区间。

这就是大脑神经可塑性的重要性所在。这些新的路径不只是暂时的,它们可能会持续下去。回想一下孟德尔-凯兰(Mendel Kaelan)的雪橇比喻,正在形成的新轨道代表了大脑与生俱来的神经可塑性。

亨利-费舍尔博士克莱肯韦尔健康公司的首席科学官说,“神经可塑性的增加是迷幻药治疗效果的核心,它帮助人们形成新的思维模式和应对方式,同时帮助他们解除破坏性的思维模式。”


研究

来自 Palo Santo VC 的 Tim Schlidt 和 Daniel Goldberg 说,回溯到 60 年代,我们有 1000 多篇超过 40,000 名迷幻药患者的研究论文。虽然许多较早的研究不那么严格(例如,不是双盲),但它表明,围绕迷幻药的功效已经有了大量的、不断增长的证据。(对那些不太熟悉科学研究方法的读者:双盲研究是指在研究结束之前,参与者和研究人员都不知道参与者接受了哪种治疗,所以不太可能被预设的偏见误导。)

在新的迷幻复兴中,英国在迷幻药研究方面拥有深厚的传统,可以追溯到 1998 年阿曼达-菲尔丁(Amanda Fielding)创立的贝克利基金会(Beckley Foundation),一个致力于毒品政策改革和科学研究的非政府组织。伦敦国王学院和伦敦大学的研究团队继往开来,成立了 Compass Pathways 和 Small Pharma 这样的公司。

而此类研究只会加快脚步。在 2019 年,历史性地一下成立了两个专门研究迷幻药的机构:伦敦帝国学院的迷幻药研究中心,以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迷幻药和意识研究中心。其他发表该领域研究的学术机构还包括伦敦大学学院、伯克利和耶鲁。

在讨论一些具体的例子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药物研发的过程。一旦发现一个新分子具有治疗潜力,它将经过临床前研究(实验室和动物测试)、第一阶段试验(在一小组健康的人类志愿者身上测试)、第二阶段试验(对一小组患有相应的疾病的患者进行首次测试)、第三阶段试验(进行大型多地的国际性测试),最后获得审批。

行业网站 Psilocybin Alpha 上有一个非常有用的资源——他们的“迷幻药药物开发追踪器”,它展示了该领域的关键药物发现和开发活动、正在测试的化合物、它们背后的组织以及进展阶段。

追踪器列出了处于第一、二或三阶段的 46 项试验。其中只有一项处于第三阶段,有 22 项试验处于第二阶段,三项处于第一/第二的联合阶段,20 项处于第一阶段,另外还有 24 项临床前阶段的试验。我不确定这份清单是否详尽。我从 Clerkenwell Health 团队那里了解到的另一个数据是,市场上有 60 多家药物公司正在研究迷幻化合物,有 100 多项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这是一组令人印象深刻的数字。

目前唯一处于第三阶段的是 MAPS 的试验,研究摇头丸(MDMA)辅助心理疗法作为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潜在治疗方法。这是一个重要的案例研究。我从业内人士那里了解到,MAPS 的创始人里克-多布林(Rick Doblin),这位几十年来一直活跃的迷幻药运动者,选择了退伍军人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作为研究重点领域。这具有高度的战略性:他知道这正是一个能在美国激发两党支持的话题。这项三期试验于 2017 年启动,预计将于 2021 年完成,这意味着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最早可于 2022 年批准该疗法。

最先进的试验以摇头丸(MDMA)和裸盖菇素(以及裸盖菇素的合成配方)为主。还有一些 LSD、氯胺酮(已经合法用于治疗,这些试验正在探索在不同条件下的应用)和伊博格碱(Ibogaine)的试验。

针对严重健康状况的应用最容易推动管制的放松。这不难理解,所以目前的试验也集中在这个方向上,包括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治疗抗性抑郁症(TRD)、饮食障碍、焦虑、丛集性头痛、酒精使用障碍、阿片类药物使用障碍等。当患有这类严重疾病的患者第一次合法地使用这些有效的治疗时,将会是一个重大的范式转变,一旦取得有意义的进展,我们应该能看到这种“柔和”的、健康的方法会受到更多关注,以探索围绕创造力、生产力、亲社会态度、幸福感、同理心等方向上的应用。就个人而言,我对这个阶段感到非常兴奋。

目前在这个领域,主要是初创公司和营利性制药公司在进行这些试验,也有少量非营利性公司。主要的参与者是如下:

非营利性:

  • 多学科迷幻研究协会(MAPS)

  • 乌索纳(Usona)研究所

营利性:

  • Compass Pathways

  • MindMed

  • Cybin

  • Awakn

  • Small Pharma

  • Eleusis

  • Beckley Psytech


我们已经经历了一次迷幻科学的旋风之旅。概括一下,我们讨论了迷幻药的广泛应用,触及了这些化合物的药理学和神经科学知识,初步了解了它们对我们大脑的影响,我们还从学术和临床层面探讨了在这一领域正在进行的广泛研究。

接下来,请点击这里阅读本系列的第四部,关于迷幻药的安全性。

感谢 Sean McLintock、Tom McDonald、Alastair Moore、Henry Fisher 博士、Sjir Hoeijmakers 和 Andre Marmot 对这些文章的贡献或阅读草稿。


原文作者:Nikhil Shah | 翻译:zik | 校对:Reikotree,Takmic

原文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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