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在相对抽象的层面，总结了当前法定组织结构的形式，并通过对 DAO 的定义，对比 DAO 和法定组织，得出“DAO 的构造和现有的法定实体类别在根本上是相悖的”的结论。并基于此，提出让 SubDAO 拥有法律实体，从而使 DAO 合规化的解决方案，并在文中给出了处理 SubDAO 和 DAO 关系的具体建议。虽然文中没有具体说明，实际上，这是 BanklessDAO 目前在探索的道路。
【标签】#DAO #法律 #合规 #SubDAO #国家
作者：0xJustice.eth ｜ 翻译：sirs ｜ 审校：zik ｜ 排版：zik
只要你在 DAO 领域工作过一段时间，就一定会遇到 DAO 在现有法律体系下的合法性问题。为一个新成立的 DAO 包装一个法律实体的壳，从而获得更多的合法性或所谓的法律保护，似乎是一种很直觉的解决方案。这听起来很合理，但如果我们仔细分析这些术语和概念，就会发现深层次的混乱。
DAO 最重要的模因是其作为一种互联网的原生商业模式，然而这样的理解并不足够深入。DAO 不仅不是法律上的商业实体，它们甚至无法成就并保持 DAO 何以为 DAO 的本质。在本文中，我将探讨 DAO 是一种远超新形式的公司的存在。
我将尝试通过定义几个基本的法定组织类别，然后是 DAO 这个术语本身，并对它们进行比较，从而做到这一点。在证明法定组织结构和 DAO 的深度不相容之后，我们将研究 DAO 如何做到既能利用法律工具，又不被其支配的方法。最后，我们将呼吁所有 DAO 的运营者继承我们的前辈——密码朋克们的愿景。
法定组织的类别
严格来讲，世上并没有“地球法律”，只有将自己的意愿不同程度地强加于其他人的人类组织。这些组织中，权力最大的是主权国家。在本文中，我们将把郡县、政府、国家、主权国家和民族国家等术语归入同一类别。这些顶级组织拥有对暴力和胁迫的垄断权。它们拥有军队、货币和它们所控制的、可以保卫的土地。
在国家内部，有法律承认的实体，称为人。法律上的人有两种类型：人和非人。人被称为自然人，是真正的人。非人类的人被称为法人，比如企业和公司。法人与自然人一样，是“承担权利和义务的单位”。
所有法律意义上的人（人和非人）都有且必须有一个单一的合法住所。这个地址被称为他们的居籍（住所）。如果是企业，居籍（住所）是指公司注册的国家，并受其法律上的约束。而一个自然人的居籍（住所）反映在他们的公民身份中，在出生时就被继承，但也可能通过公民身份的改变而改变。
除了这些基本类别之外，我们还有两个略微超出这一结构的法律机构。第一个是国际组织。当几个政府同意创建一个共同的实体时，政府之间就会订立一个条约，国际组织就会成立。这些组织的合法性取决于几个国家的共同认可。这方面的例子包括联合国、北约和国际刑警组织等。
最后是国际非政府组织（INGO）。这些组织是“任何非由政府间协议建立的国际运作组织”。它们独立于政府的参与，更重要的是，不具备正式的法律地位。这方面的例子包括绿色和平和盖茨基金会等慈善组织。
定义 DAO
现在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些法律概念的基本认识，那 DAO 是什么，DAO 所适合的场景又在哪里？Vitalik Buterin 把 DAO 定义成一种具有内部资本，用自动化的机制聚合起一群人的实体。我在这里大胆提出，以最简化的方式定义复杂的 DAO：一个多签钱包（miltisig）。这听上去非常不性感，非常简化，但是，不管 DAO 的规模和治理机制如何，每个 DAO 的核心，都是一个根据预先设定的投票规则来释放资金的数字钱包。无论是四个签名者，还是四十亿加权代币投票人，这个基础机制不会改变。我相信这个面向实施的定义遵循了 Vitaliks 的原始表述。根据这样的定义，可以推导出以下几个结果，我们将逐一说明，并测试它与我们定义的法律结构的兼容性。
去中心化
DAO 的代码和社区是去中心化的，参与 DAO 不需要任何属地要求。就像智能合约的代码不在任何国家，任何人都可以加入 DAO，无论个人居籍或法律地位如何。代码和社区都与物理位置无关。法律定义的组织则完全相反。根据定义，它们和它们的参与者都受到其所在国条款的限制。有可能有外国参与者，但他们的参与将由其组织的所在国定义和限定。
自治
DAO 在形成和执行方面都是自主的。DAO 的创建或运作不需要依赖任何外部权威。这种自主性意味着 DAO 不需要注册、成立或备案，也意味着不需要执法部门、军队或法院。而法定组织不具有这样的属性，它们的存在和存续都要服从国家的意志。对于一个企业的形成依赖于国家的批准，而且只有这个国家说它可以存在，它才会继续存在。
假名
DAO 是基于假名的，任何可以接入互联网的人都可以加入和参与。虽然假名这一单词没有被包含在 DAO 这三个字母的缩写中，但这个属性是其他属性的必然结果。这个想法听起来可能很奇怪，但法律身份是国家颁发的，一旦你消除了政府签发这些身份的需要，假名就会成为 DAO 的基本属性。这种属性在现有的法定实体分类中是不可能的。商业所有权由国家进行 KYC 认证和调解。同样，合法商业活动中的所有参与者，也必须持有国家颁发的唯一认证。创始人必须以合法的身份运作，合作伙伴和客户，也必须符合每个地区司法管辖的规定。
鉴于上述定义，DAO 有可能成为一个法律实体吗？我希望大家清楚，DAO 的构造和现有的法定实体类别在根本上是相悖的。法律是针对国家的，而 DAO 是超越国界的。法律实体最终依赖于物理暴力的威胁，而 DAO 则通过纯数学和密码学的力量运作。
这是否意味着所有试图利用法律框架的 DAO 都是错误的？答案是否定的，DAO 应该而且必须利用法律来获得最大利益。但我们必须做出一些仔细的区分，并建立一些结构，以让 DAO 从法律中获益。
DAO 如何利用现有的法律机制
行文至此，有个自然的疑问：似乎有相当数量的 DAO 是合法成立的。但我强烈认为，这些实体更像是利用 DAO 工具的组织，而不是纯粹的 DAO。这当然没有错。但是公司增加一个多签钱包，或发行加密货币并不能使其成为 DAO。在现有 DAO 的基础上，任何消除了 DAO 的根本属性的改变，也会让 DAO 变成非 DAO。一个组织是 DAO 或是拥有多签钱包的传统企业，是由治理方式和最终协议决定的。对客户是否有合法性或者 KYC 的要求？协议是通过法定合同或是智能合约签定？这些问题的答案会决定这是一个企业还是一个 DAO。
那么，DAO 如何合法地利用法律工具呢？SubDAO 也许是一个解决方案。SubDAO 是一个 DAO 的子组织，与母 DAO 共享同样的愿景，激励机制和治理机制。SubDAO 可以创建和运营法律实体来为母 DAO 提供服务，这样不用违反我们上面设立的原则。母 DAO 本身仍然可以保留我们讨论过的所有必要的 DAO 属性，同时利用这些专门的 SubDAO 来实现其他属性。SubDAO 具有独特的区分特征，否则，它们将完全是独立的 DAO。
DAO 可以通过 SubDAO 签订合同义务，从而拥有实物财产。严格来说，DAO 不持有实物资产，而是 SubDAO 通过适当的法律手续持有。在这种情况下，仍需要尽量确保 SubDAO 的合规性，以支撑 DAO 的价值。
SubDAO 的合规性
我们如何确保合法注册的 SubDAO 的行为符合母 DAO 的意志，而不卷款跑路？一个思路是通过链上保险，类似于 POS 共识网络实现的想法，任何作恶都会带来相应的财务后果。SubDAO 锁定资产，如果作恶，则罚没这些锁定的资产。一百万美元的资产可以锁定相当的数字资产作为押金。
除了财务保证外，SubDAO 的运营协议可以包含一个反映多签机制的多数规则条款。这种设置将为母 DAO 创造财务和法律保护，并避免让人产生“合并 DAO”的混乱联想。这些保护措施也适用于 DAO 中与财产所有权没有直接关系的其他受信任职位，包括但不限于控制物理基础设施的管理员、域名的账户所有者和 web2 服务账户。
SubDAO 的匿名性
我们可以采取的另一个促进 DAO 价值的措施是 SubDAO 的假名。这里的想法是，SubDAO 成员的身份可以通过第三方身份认证服务提供者进行认证，成员彼此及母 DAO 保持对 SubDAO 成员身份的未知。这方面的机制可以是一个不可转让的代币，证明所有者有资格参与特定的法律结构，并有一个指针映射到身份认证提供商所知晓的身份。这一切会给我们带来什么？
总结
我无意诋毁现有的民族国家。我是一个爱国者，对我的国家怀有深深的爱。但自由需要制衡，在 21 世纪，DAO 可能是唯一强大到足以重新平衡权力天平的实体。我也不否认个人责任，也不否认 DAO 的运营者需要通过法律文书或匿名来保护自己。
我要强调的是，DAO 是密码朋克所孕育的更宏大的世界末日愿景中的产物，甚至中本聪也是这样一个产物，这是我们不应忽视的事实。这一愿景提出了一场军备竞赛，以对抗一心想要获得绝对的权力、并剥夺民众隐私和自由的专制势力。去中心化和 DAO 是我们对抗这种剥夺的武器。另一位杰出的密码朋克朱利安·阿桑奇（Julian Assange）对这项技术的重要性做了一个精准的类比：
“密码学是互联网组织获得独立的最基本组成要素，就像军队是国家的最基本组成要素一样”——朱利安·阿桑奇，2012
密码朋克早就看到，专制政府会不可避免地要求更多权力。他们已经开始争辩，认为所有的通信渠道都是交易场所，因此需要受到监管。他们对言论也会这么做，如果互联网平台供应商能够审查言论，政府就会如此要求。数字平台的拥有者必须将其转移到去中心化的基础设施，以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这些发展将完全改变政府监管的性质、征税和控制经济活动的能力、对信息保密的能力，甚至将改变信任和声誉的性质……就像印刷术改变并削弱了中世纪行会和社会当权者的权力一样，密码学方法也将从根本上改变公司和政府干预经济行为的性质。”——「密码无政府主义者宣言」，1992 年
去中心化，就像降落伞一样，当你用到它时，它才如此重要，而且时间极其紧迫。Web3 不是一个休闲爱好，而是一场战斗的号召，如果我们忽视了这个更宏大的愿景，只醉心于这门技术所带来的金融化，我们将失去一切。这是一场关于自由、自我主权、及为后代建立公平而坚固的超结构的运动。
我鼓励读者预购 Balaji Srinivasan 的新书「网络国家：如何开创一个新的国家」，以了解 Web3 的潜力与巨大可能性。
免责声明：我是一名哲学家，不是律师。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前，请做自己的研究并咨询法律顾问。有大量的资源和思想领袖在探索 DAO 和法律的交叉点。参见 LexDAO、KaliDAO、OpenLaw 和 DAO Entity Features & Entity Selection 以了解更深入的研究和工具。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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